结果直到转院之前，除了一些自己的检查，张海直接就充当了宁何英的监护者。
也就是这几天他算是知道了一些小秘密，包括她虽然不挑食但是对甜食有喜好，喜欢发呆……
好吧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撑死也就是一些小爱好。
不过看到宁何英吃到他从外面偷偷买的甜品后脸上表情稍稍柔和的样子时，张海觉得或许这个女孩不当个军人是个更好的选择。
但是这不是他决定的。
乘坐着高铁到最近的空军基地驻地，然后他们乘坐运输机回到了基地。
这已经是距离完成那次清除任务后的两个星期了，然而这段时间除了第三小队负责派到境外进行秘密军事培训的任务，整个375部队都没有其他的动静。
直到那一天。
…………………………
“这是卫星拍到的最新的画面。”
整个指令室的人看着那个冒着浓烟的盆地图像，一脸冰冷。
“AAL官方宣称有人对其成员国刚果实行了空中打击，但是很显然这次打击的当量已经超出了世界上任何一款空中堡垒携带常规弹量总和，地震局已经证实发生了小型地震，但是非洲方面的同志证实，这不是核武器袭击。”总参二部的军官汇报着。
“分析呢？”王正阳死死盯着图片问着。
“根据在那里的特工的情报，他们似乎找到了异常的碎片，虽然可信度还没确定，但是可能和我们上次在古巴领海找到的那个东西是同种材料。”
“NATO方面还没有发布任何消息。”
“查出为什么那个地方会遭到攻击，目前可以确认到的天基武器只有NATO方面有可能有是吧？”
“是的。”
“让我们的洲际弹道导弹部队提升警戒水平，放出消息，WSL其他国家呢？”
“俄方正在跟我们商讨是否要再次加紧工程，巴方正在努力搜索更多情报，他们试图从其他穆斯林国家入手，不过需要我们的情报援助。”
食指停止敲击桌子，王正阳用沉稳的声音下令：
“同意加紧，但是必须尽快让巴甫洛夫空间站进行变轨，不过变轨最好不要让其他势力的发现异常……我们同意将部分发射任务分到我们这里，但是经费必须跟上。巴方那边……由你去谈，不过跟ISI的人需要小心。”
“是。”
“通知近地轨道空降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如果紧急情况发生……即使是世界毁灭也要拖着他们入土！”
“是！”
…………………………
“我们要上天了？？？”林涛一脸怪异。
“从某种角度来说，是的，第一小队将前往空天军近地轨道空降部队待命，在下达下一步指示之前，你们都要在那里。”何宁点了点头。
“等等，我们从未接受这方面的训练。”王成和杰克也是一脸懵逼。
“根据医疗人员的检测，即使是刚恢复完全的宁何英也可以接受载人航天任务，更不用说你们了，在训练这一块会有记忆训练速成，同时你们会接受实测。不用担心，和几十年前相比这个门槛低了很多，我们不用挑遍整个空军去找那几个航天员。”
“少校，这是不是跟刚果的那次攻击有关？”张海看着资料问。
“还不清楚，但是，很有可能你们的空降点并不是非洲而是其他地方。由于这一年来，我们，NATO还有他们内部的**武装干的活计有点多，现在AAL很敏感，虽然是大国军事联盟，但是保不准下一刻他们就狗急跳墙给这个世界按下重启键，所以必须要小心。不排除我们会给他们点好处让他们淡定下来。”
“如果直接派近地轨道部队……为什么还要找我们？”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从太空出发比我们绞尽脑汁在某片大洋上部署匿名游轮把你们送到任务区要更保密。最新开发的空降舱可以保证那玩意在砸在地上之后能自毁到别人只是搞到废铁。”
“我们要训练多久？”
“记忆训练是15小时，但是实测需要一个月。”
“等等，15小时？”张海愣了。
“以前的语言学习撑死才10小时。”杰克补上了他接下来想说的。
“这就说明你们要记住的东西很多，有时候甚至比你把整个高加索语系里的所有单词都记住还要费劲。据说脑科专家已经取得了进展，副作用小了很多。”
“这听起来不错，至少我不用吃这么多止痛药了，后勤部应该很感激我少去找他们。”王成耸了耸肩。
“后勤部并不会为你之前多拿止疼剂把你绑在ZJA06上去游街，但是我会因为你因为一些狗屁倒灶的小事在太空丢了小命把你的坟刨开然后装上5公斤塑6用轨道炮打到华盛顿，如果那时候你还有遗体的话。”何宁冷冷地说。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明天开始进行训练，希望你们不要吐在睡眠舱。”
…………………………
当浑身疲软地从睡眠学习舱爬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何宁之前说不要吐在睡眠舱了。
“我投降了，我选择老猫把我捆上5公斤塑六然后打到华盛顿，起码那时候我还能挂个反抗美帝国主义的烈士称号……”趴在马桶旁，王成虚弱地说。
他已经吐出胆汁了。
“这样会让你父母伤心的，上次到你家你母亲可是拜托我照顾好她的宝贝儿子……”林涛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水池旁漱口，他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去。
“听到你们俩还有劲在这搞黑色幽默我很高兴。”杰克忍不住吐槽着。
“老天……我是不用去找后勤部要止疼剂了……”
“换成晕车药如何？”
“据说这是对你的脑干的平衡系统有印象……谁知道呢？”张海往嘴里塞了块提神糖。
“把你兜里那块给我拿出来……”林涛无力地举起拳头。
“给小宁留的，她快出来了，我可不能进女厕。”张海挣扎着走出了卫生间的门
“那你下次自己去拿！”
“我觉得你才是那个被后勤部绑到06式上游街的人……”王成强撑着站了起来。
“该死，那你以后别问我要……”
看着宁何英一脸苍白地扶着墙走出来，张海递过口袋里的糖。
“谢谢，中尉……”
“在嘴里含着会舒服一点，感觉如何？”
“很晕，还好之前我没有进食……”
似乎张海那一次在医院里跟她叮嘱过后，宁何英坦诚了很多。
“忍忍吧，医务兵说过一段时间症状会……嗯？”
终端提示他有人找他，不是任务，召集命令也并不是紧急命令。
虽然晕眩的感觉就像把他扔进了搅拌机，但他之前已经把所有能吐出来的东西全吐出来了，而且这点时间稍稍恢复了一些。
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他正跟何宁交谈着。
“少校？你找我？”虽然感觉之前走路有些摇头晃脑，但张海还是坚持着立正。
“是，这位是总参派来的特派员，他是老K的部下……需要给你们留一些空间吗？”何宁看着比他矮了半头的男子说道。
“是，麻烦了，少校阁下。”
拍了拍张海的肩膀，他走向了远处。
老K，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代号了，而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长官？”张海有些疑惑。
“我是奉老K的命令，来告诉你一些事，老K说，这是他之前和你的约定。”
张海一脸呆滞。
约定这个词就像是漩涡中不断放大的那种声音在张海的脑中炸响，但他还是平静地说出了：
“是吗？”
真奇怪，原本我参军不就是为了找到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我是不是还能跟他再见面……
但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忘记了呢？即使是跟那个长官有了约定，但是我已经忘记了这个。
“你的父亲，还活着。”
“是吗？”
“是的，而且，你这次任务，会遇到他。”
“这次任务？”张海皱起了眉头。
“是的，375部队按照命令，会搭乘载人火箭到达近地轨道部队空间站，你的父亲就在那里。”
“他是近地轨道空降部队的指挥官，现在的名字是……肖林城。”
多年前的记忆再次苏醒，张海想起了在童年那个“秘密基地”里看到的那段录像，那是人生中第一次看到机甲还有空降舱，以及后来，在印度执行任务时为何那些军人会问自己是不是姓肖……
还有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找到他的资料，因为近地轨道空降部队的保密级别是和375部队一样的。
“我……知道了。谢谢长官。”他强撑着举起手敬了个军礼。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老K，是他下令秘密调查的，希望你不要告诉其他保密级别低于你的人，还有，老K还让我传达一句话。”
“什么？”
“‘你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爱国者，有的时候在亲情和国家之间，他可能选择了国家，但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刹那一定是为了你。希望你能理解他。’”
“我知道，换做是我，我可能会和他一样……谢谢您。”
“我的任务完成了，祝你们好运。”
他怎么可能不理解？因为这些年，还有前几天的时候，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早已经证明这一切了。
但是，那种绝不应该出现的激动和委屈却开始在心头弥漫。
手有些抖动，他摸了摸兜里。
什么都没有，他之前拿的糖已经给宁何英了，而且这里绝对不允许抽烟。
那种嘴里空荡荡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就像有人把你的嘴封上，无法说出。
………………………………
“长官，这是即将到达空间站人员的名单。”副官将电子板递给肖林城。
“辛苦了……375部队？”
“是的，他们的第一小队会乘坐载人火箭到达接应轨道。在最高指挥部下达下一条命令之前，他们会一直在这里待命……长官？”看着肖林城一脸呆滞地看着电子板，副官奇怪地问。
“啊！没什么！看起来最近我也有点老年痴呆症了啊……毕竟这里可是外太空，哈哈……”他苦笑着打着哈哈。
关于太空辐射是不是会让他变成帕金森患者，这个不是需要讨论的问题，即使是，他也不能回到地球，原因很简单，就算他没有其他的一些毛病，他的身体也不能支持他乘坐空降舱回去了。
这是他当初在接到调任令之前，上级已经再三提醒过的事，如果他当时不愿意，他大可作为一名普通的空降部队的指挥官退役。
但他还是接受了，即使这样的代价会让他这辈子永别地球。
但他没想到，当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会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
“如果没有其他的情况，那我就先走了。”副官收回电子板说道。
“嗯……对了，小史，你跟着我多少年了？”他看着放在桌上的照片问道。
“从这个部队成立之初就跟着您了，是有什么问题吗？”副官问着。
“没什么，我只是想我有些不习惯再过一段时间你的调任，不过，回去跟女儿老婆他们团聚是个很不错的事。”他笑着看着比自己年轻几十岁的部下。
“是，多谢您的祝福。”虽然也很高兴，但在高兴之余，他也对这个老人感到敬佩和哀伤。
他知道这个虽然衰老但依旧带着锐气的老人已经没办法回去了。
“最近要发生一件事，可能这是我这些年来最开心的事。”肖林城的脸上，有高兴，也有忐忑。
“是……”
“啊，抱歉，我又犯老糊涂了，没有其他的事了吧？”
“是，我先走了。”
“嗯，去吧。”
…………………………
“长官，你是暗中决定的吗？”江国华站在王正阳办公桌前问着。
“什么？”
“关于派375部队第一小队到冰峰空间站。您应该知道，张海中尉和肖林城少将之间……”
“一部分是的，另一部分是其他考虑，不过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是那一部分的吧？”
“是。”
“你相信，即使没有你的帮忙，那个中尉也会查到的吗？”
“这……”
“我虽然知道保密制度的严格性，但是我相信这个中尉会知道的。不过我想如果没有这次派遣，等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王正阳站了起来，看着外面的天空。
“是……”
“算是我的愧疚吧，对于他们父子俩，即使我知道有这种感情是不对的，但是这算是我对他们的一次补偿。”
“是，毕竟您已经下达了命令……”江国华有些无奈。
“我想你应该还有其他的事吧？”
“是的，以江河集团收集到的情报中，有一个名为埃塞罗的材料公司很可疑。它的注册法人同时是AAL最大军火商罗斯集团的某位董事。”
“可疑在什么地方？”
“这个公司生产特种石墨烯材料，如果没有搞错的话，这种材料与我们一直没能有机会建立的工程有关。”
“你说的是太空电梯？”王正阳已经猜到了那是什么。
“是的，攻击地点正好在赤道附近，这是建立太空电梯最合适的纬度带。而且我们查到有这种材料的流动，我想NATO的人就是为了这一点才动手的。”
“AAL的人想要建太空电梯，然后被NATO发现，所以策划了使用天基武器进行攻击，是吗？”
“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理由，那种程度的工程NATO的卫星不可能不知道。”
“那我们为什么之前也没发现呢？”王正阳慢慢地问。
江国华愣住了。
“继续调查，可能真相还不是这个，另外，查一下最近与NATO各国有关的高科技材料公司和大型工程企业的动向……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是。”
…………………………
“猎人呼叫塔台，我们已经准备完毕。”
“塔台收到，一切正常，等待指令。”
“猎人收到。”
“行了，弟兄们，我们要上天了。”王成轻轻摸着抗荷服吐槽着。
“能换个词吗？”林涛忍不住说道。
“嗯……大兄弟上天不？”
“这不是一样吗？”杰克紧紧握住把手无奈地说。
“人生中第一次啊，小宁，你感觉如何？”王成兴奋地说。
“很正常，我的心理状态符合任务正常水平。”
“老天，你这回答真让我有种你是‘暗影二号’的既视感……话说张海你这一直沉默不像你啊？”
“啊？我在想事，你刚才说什么？”张海看着他问道。
“什么都没有……你还真无趣啊……”
“之前在基地说要投降让老猫给你打到华盛顿的是谁？”
“靠！”
没有理会他们，张海现在只希望发射流程能快一点。
仿佛现在，他的灵魂脱离了地心引力，已经到了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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